这一击，彻底把方正的骨气都打没了，一个大男人竟然哭出来：“不要打了，不要打了，求你……我不会再骚扰小夕了……求你……”

首先是消毒水的味道钻进呼吸里，然后她睁开眼睛，视线所及的地方皆是一片苍白，不是无边无际的绿，她不在山上了。

她这一辈子，大概是逃不出陆薄言的五指山了。

照片上，他的父亲穿着那个时候的三件套西装，一副金属无框眼镜，往后梳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，看起来更显温润和谦逊。

Candy“咳”了声，别过头，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。

苏简安觉得这样陆薄言太辛苦，和他商量着以后下班她自己回家就好，陆薄言却怎么也不肯答应。

当时她正沾沾自喜，没领悟到陆薄言的深意，现在她懂了陆薄言让她记住当时的高兴和兴奋，然后再仔细体会此刻内心的崩溃。

“肯定是对你有感觉才会不放心你啊。”苏简安说，“如果当时上了那辆出租车的是路人甲乙丙，你觉得他会跟上去吗？”

洛小夕攥着苏亦承的手，第一次希望自己会魔法，把逐渐变小的数字往上加，变成十九秒，二十秒，二十一秒；把斑马线无限延长，一横又一横，无止无尽，这样苏亦承就永远不会松开她的手。

苏简安挂了电话，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，是陆薄言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发过来的，他上飞机了，今天中午就能到家。

苏亦承终于还是挣开她的手，起身离开。

“汪杨！”陆薄言几乎要捏碎了手机，“开快点！”

如果可以，他反而希望那一切没有发生，洛小夕不用做出任何改变，她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洛小夕，还是会无休无止的纠缠他。

苏简安仔细回想了一下，恍然反应过来她简直无时无刻都在被陆薄言迷倒。

他问她：“你跟谁学的？”

他不是生气，他是怕她要走，怕她会像父亲那样毫无预兆的离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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